梁宏宇

里湾的老河湾，是个人文地理古朴厚重的地方。老里湾是外村人对里湾的称呼，里湾本村人叫寨上，这是相对于新里湾村而言。

不论怎么称呼，一个“老”字，就把老里湾的旧时风貌地理人情都概括了，最能体现“老”情“老”调、原始风貌的就是老河湾。

老里湾是个自然天成的河湾村。

身处平原地区的人，对于平原地区的认识和印象大多是一马平川坦荡如砥沃野千里一眼无际，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都是老和尚的帽子——平铺塌，反而对高山大川奇形怪状的石头和地貌充满惊叹和羡慕。

其实，美好的东西，自己身边也有，只不过熟视无睹或者灯下黑罢了。

老里湾就是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的一个人间奇迹，不夸张地讲，老里湾的地形地貌犹如一个大大的月牙，是洪河上一颗玉璞天成的明珠！乘车走在平舆县庙湾集南环路，在南环路洪河大桥东头调头，沿着河堤向南，一上河堤就可看到河堤东面有一弯清凉的河湾，那就是里湾的老河湾。南行一、二百米，河堤的东侧有一个下路口，一条坡路下到堤脚，向东一拐就进入里湾西寨门的土路。

这里原来不是土路，而是老河道，1965年平舆县第二次治理洪河时把洪河取直，把里湾通到蒋邵的土路挖断，裁弯取直，两村之间由陆路变成一条大河，沧桑巨变，让人们在感叹神奇的同时，也体会到人定胜天的神奇和交通不便的困难。

新河堤填满老河道，就形成了老里湾寨西门的陆路出口。

第二次治理洪河，在庙湾公社里湾段取直长度为750米，洪河原来的宽度是30米至40米，裁弯取直后加宽成50米至70米，水深9米，庙湾水文站的最大流量为610米/秒。

河堤加固后，堤基宽6至8米，堤顶宽2至3米，堤高3米，庙湾水文站左岸地面高程海拔41.2米，堤顶高程44.1米。

我们今天看到的洪河，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和本世纪一十年代几次修建疏浚后的样子，河堤高耸、河道宽阔、河岸陡深，拐弯处修建有防冲面，河堤上修筑有防洪墙，由于直来直去、泄洪极快，地下水位严重下降，冬春季节河水低浅细流不断，夏秋季节洪水汹涌波浪滔天，这些现象证明，洪河早已失去了蓄存地下水、鱼类繁殖生息和航运贸易的功能。

想亲鱼悦水、走进大自然，重温老洪河的模样，感受老河湾那厚重的人文地理，那就来里湾的老河湾吧！走在老里湾西寨门的土路上，向北一看，就是老河湾，这里河道的宽度也就在30米至50米之间，与上面记载的老洪河的宽度是吻合的，这一河段大致呈西南—东北走向，与老洪河的水流方向是一致的。

沿着土路走到里湾寨的北头儿，水面竟达百米之宽，十分壮阔，像一面明亮的巨型梳妆镜，把天地人和两岸风光映照得清清楚楚，一侧有铁皮划子，像是捕鱼撒网之用，水中有网箱，可能是养殖所为，这段河之所以那么宽阔，据说是过去摔砖坯子、烧窑挖土和垫宅取土所致，站在此处北望，离庙湾集南环路不足百米。

沿着河里沿儿东走，东北角的河道越来越窄，看看两岸的土样和足下的岸坡，感觉这里没有被大肆挖土取土，所以河道较窄，估计应该是洪河古河道。

最东北角有一道小港沟，沟口处布满了杂草，两侧有两棵杨树，港沟一直向东延伸，从港沟向东看是大片的农田，里湾、庙湾和余楼几个村委的土地都有，是三村交界之地，估计这条不起眼的小港沟就是这一大片土地的排涝之沟，反过来说也是老河湾河水补充的重要来源。

从老河湾的东北角折向南，一直到南头儿，整个东部河段始终是一个宽度，大约在30米以下，有的也就20米不多；始终是一个深度，大约不到5米；始终是一个高度，两岸没有河堤，有的只是厚重高阶的土地，还有枝条密织、盘根错节的野生杂树；不同的是西岸较陡、多植树木，东岸坡缓、多种油菜。

不是很宽的河道，里面倒着腐朽的树木，也有芦苇蒲草等水生植物，人未走近，猛然间“嘎嘎”“唧唧”的叫声吓人一跳，惊愕之余，只见白鹭或其他水鸟扑棱棱飞向天际。

想必这里有鱼儿旺长，不然，何以引得各种鸟儿驻足？回首眺望东部老河段，感觉这是老洪河最原始的河段，这是老河湾最古朴清新的地方，这是老河湾最值得保护的地方。

老河湾的东南角河道像西北角河道那样宽阔，地势低洼，没有陡立的河岸，如平地坑塘一般，这种情况也是挖土取土所致。

折向西行，到了一座高岗，岗上有几棵大树，岗的南面是东西方向的老河道，西侧和北侧都被取土挖成河滩，零零星星有一些小土台子，被浅水衬托着，无法种植也无法养殖，蒿草齐身，荆棘遍地，完整的河道在这里向里岸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像掉牙的老人，虽然有一些残缺，但也有一种苍老感、荒凉感和粗犷美。

老河道向西延伸到洪河大堤堤角，宽阔的老河道被一眼窄小的涵洞收束，好像啤酒瓶子的脖子和瓶口，涵洞穿过洪河大堤底部，大堤西侧是一座小型河闸，有一条泄洪沟通向新洪河。

涵闸的这种设计，除了能泄洪排水，还能蓄洪养殖，涵养水源，滋润老河湾两岸。

涵闸所在的洪河大堤是庙湾通往岗李、念张和郑楼几个行政村甚至高杨店、杨埠两镇的捷径。

大堤上过去是柏油路，本世纪一十年代洪河治理后，大堤加高加宽，曾有几年无法通行，好在脱贫攻坚政策给这条河堤路带来了机遇，道路硬化，成了康庄大道、幸福路。

涵闸在张楼村的西北角，整个张楼村在老河湾的南岸、新洪河的东岸，也是东南行的必经之地。

从涵闸沿大堤向北走，大堤东侧就是老河湾的田野，靠近东侧堤角，南北着有几家农户，有红砖青瓦房，精致的围墙小院，还有果树花草，老式的豫南民居给人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感觉；也有两层楼房的，院子很大，布局合理，农机家具一应俱全井井有条，院子大门敞开，地里有几座塑料大棚，有几个人在大棚内忙碌，一派安居乐业的农村新景象。

站在洪河大堤，放眼眺望，春天的老河湾麦苗青青，一弯碧水环抱，像一块碧玉，让人爱不释手、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欣喜之余，不禁惋惜，这自然天成的聚宝盆，如果不开发成金河湾生态旅游景区，实在是太可惜了！

2021年4月20日